第063章 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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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63
紅月天災還未停止, 一行人暫時不清楚G市內的情況，就在工廠裏住了下來。
經過一系列測試，舒禾發現自己不光能看到等階比自己低和比自己高一階的生物的汙染值, 還可以幹預包括異能者在內的變異生物的汙染值，幅度大概在百分之五上下。
她先用墻角縫裏的蟑螂做實驗，汙染值增幅百分之五後, 蟑螂煩躁的原地轉圈, 十秒鐘後, 連帶著腦中寄生的蠕蟲一起化成了黑色的液體。
隨後是體型稍大一點的甲蟲, 老鼠，蛇，野貓, 等級越低, 受汙染程度越高，在汙染增幅之後化成黑水的概率就越高。
反之, 等級越高，受汙染程度稍低一些的生物，不會因為短暫的汙染增幅而死亡，只是會呈現出類似暴躁、好鬥的傾向。
僅半天時間不到，舒禾就摸透了自己的能力。
比起俞明口中的“鑒定者”, 她認為自己能力的重點應該在幹預汙染值上, 增幅對手的汙染值，可以幹預他們的神志和狀態, 而對己方隊友, 她可以降低他們的汙染值, 使他們更冷靜、狀態穩定。
她將自己的能力定名為：凈化者。
通過短暫的實驗，她能看到有汙染值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物, 身體細胞都會不可逆的瓦解、衰敗，最終融化成黑水。
她是團隊中最晚覺醒的，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汙染值：1.8％，逼近俞明的2％。
當晚，餐桌上擺了豐盛的飯菜。
有林覓做的芙蓉雞片，黃瓜雞蛋，和特供舒禾的一碗雞湯小餛飩。
周麗花做了紅糖餅和清炒木耳。
舒禾喝著美味的小餛飩，告訴大家：“我白天使用異能的時候，在望遠鏡裏看到工廠南邊三百米外有一片汙染程度明顯高於周圍地區的地域，我懷疑那裏有變異生物。”
“那我們明天去看看。”林覓應聲。
俞明跟著說：“我也很久沒練手了。”
“不不。”舒禾跟他們解釋，“工廠下水道裏盤踞著變異的蛇蟲鼠蟻，還有幾只體型比較大的野貓野狗，即使他們聚到一起，區域汙染值也只有60％。而我看到的那片區域，汙染值在80％。”
林覓思考：“你懷疑那裏的變異生物等級會比較高？”
“對。”舒禾思路清晰，“所以我們在去那裏之前要做一些準備，比如工廠裏那幾只野貓野狗，等級大都在1-2階，比我們的等級都高，得先把他們幹掉，一來磨練異能，二來也確保我們的臨時基地更加安全。”
“是該做些準備。”俞明插話，“我一直想做一副新武器，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圖紙。”
林覓答他：“我這裏有古代冷兵器圖冊，鍛造數據比較粗糙，但應該夠用。”
俞明接過他手中拋來的圖冊，“謝了。”
吃完飯，一行人兵分三路，舒禾去收集工廠設備間的大型設備，俞明和林覓利用剩餘的合金材料，對照圖紙制作武器，周麗花母女留在宿舍區做幹糧。
很快到了晚上，工廠外響起了煩躁的貓叫狗叫，舒禾明顯看到外部空氣的汙染程度由日間的0.5％飆升到了10％，二十倍的差別足以讓外面的變異生物從沈睡到瘋狂。
在紅月的照耀下，變異生物的汙染值和等級都在迅速提升，蛇蟲鼠蟻的圍攻中，一行人在夜裏安眠。
三天後，廠區內所有的野狗野貓都被殺光，由於身體被寄生，內部根本沒有足夠的血肉支撐晶石的凝結，殺了將近二十只一二階的生物，沒有掉落一顆晶石。
幾天下來，俞明結合實戰作出了自己操用最順手的武器——
參照槍尖打造的長十厘米，寬五厘米的有棱角的刀片，共三十枚，鈦合金材料打造，分是三十把“匕首”，合是一把半人高，二十千克重的槍尖。
“我現在一次最多只能控制這些體量的金屬，暫時應該夠用。”俞明說著，把他和林覓一起打造的武器分給了大家。
周麗花和舒禾的是兩把庫爾喀彎刀，她們體重較輕，力量也一般，用這種輕量型的彎刀防身比較合適。
林覓則是一把長柄太刀，他長得高，四肢長，揮砍長刀可以使得上力氣。
俞明專門走到舒禾面前，“之前見你練箭很有熱情，雖然不知道成果如何，但我幫你改裝了一下箭頭。”
聞言，舒禾滿懷期待的從空間裏摸出了一只箭來，果然，箭頭的材料被替換成了更鋒利的鈦合金，雖然導致箭身重了一些，但殺傷力也更強了。
“太棒了。”舒禾一聲歡呼。
準備完全，太陽升起後，一行人按照原定計劃趕往工廠南邊的池邊。
*
從茂密的樹林中走出，面前是一個人工挖掘的蓄水池，水面上浮動著成片的荷花荷葉，水邊岸上，有一抹獨立於青山綠水外的寶石藍色。
“那是個人？”周麗花小聲問。
舒禾和林覓同時覺察到不對勁，在異能視野中，那個人影的能量波動完全與池水散發出的能量波動一致，甚至就是它的一部分。
池塘附近的區域安靜的可怕，連樹根附近陰暗的角落裏都看不到躲藏的變異生物。
俞明嘗試用金屬片吸引那身穿藍色衣裙的女性轉過身來，但彼此相隔超過二十米，他的異能還到達不到那麽遠的距離。
林覓放出去一滴深水，精準無誤的落在了女人脖子上。
下一秒，女人迅速轉過身，露出了殘破不堪的臉和被植物根系填滿的七竅，發現一行人的存在，她站在地上的腳像在地面上游走一樣飛速沖過來。
近到身前時，舒禾才看清，那女人的腳底完全被根系紮透，整個人都通過根系與土地連接在一起。
“她體內沒有晶石。”她話音剛落，俞明的金屬刀片就搶在林覓之前把變異成怪物的女人切成了無數個碎片。
充盈著植物根系的身體和幹癟的血肉一起碎零零的掉下去，失去了生命跡象。
躲在後面的周麗花松了口氣。
第一次團體合作戰鬥，她想著自己也要出份力就跟了過來，沒想到他們那麽強，輕輕松松就殺死了一個怪物。
看來沒有給她發揮的空間了：周麗花正想著，寧靜的湖水中突然湧起數不清的植物根莖，精準無誤的沖四人過來。
林覓反應最快，也只夠躲開一條根系並用刀砍斷了沖著舒禾去的幾條根。
周麗花蹲下去的及時也被刺穿了小腿，頓時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俞明感到肩膀麻痹，低頭看一眼，被貫穿的地方沒有流出一滴血，皮膚迅速萎縮下去，突出的血管裏似乎鉆進去了異物，不斷在汲取他的血液，他甚至無法集中註意力驅動異能。
“快來幫忙，這些根在吸收我的血。”
話音剛落，舒禾和林覓就摸出刀來砍斷紮在兩人身上的根，拽著後面失去活力的根系把殘留在他們身體中的根都拔出來，手指粗細的傷口頓時被扯成一個窟窿。
“你們先治傷，我去牽制它。”林覓說完，踩上水面與半空中攪來晃去的根系纏鬥起來。
舒禾給受傷的二人餵了兩顆止痛藥，周麗花很快恢覆過來，先給俞明治療，漸漸感覺到失血的昏厥感，又回過頭來給自己治療，狀態稍微好一些了，再治療俞明。
這麽一來一回，周麗花驚奇的發現，自己能夠同時治療兩個人了。
“舒禾，你去幫林覓吧，我這邊再有兩分鐘就可以了。”
看兩人傷口的狀態都在好轉，舒禾站起身看向水面，驅動異能看透了藏在水面下的怪物本體。
那是一團不同的植物根系糾纏在一起的巨大的圓團，占滿了水下一半的面積，根系絲絲縷縷交纏著，期間摻雜著不少生物的白骨，光人類頭骨就有四五十個。
而根系中心，是一點能量極高的區域。
舒禾趕忙沖林覓喊：“林覓，怪物本體在水下！它體內有一顆二階晶石！”
聞聲，林覓迅速驅動異能讓整個池塘的水都懸浮起來，幾十秒後，怪物扭曲的面目暴露在了空氣中，在烈日的照耀下，根系表面開始幹枯。
原本靈活扭動的根系失去了水的滋潤，動作明顯遲緩下來。
舒禾掏出弓箭對準視野中晶石的位置射了出去，“俞明，對著那個位置攻擊！”
俞明剛被治愈，聽到她的聲音，迅速操縱金屬刀片融合在一起，變成一根極大極粗的尖刺對著怪物打過去，在超過控制範圍後，尖刺依靠慣性刺穿了怪物的身體。
刺尖帶出了一顆小小的綠色石頭，怪物身上延伸出的根系迅速衰敗下去，爛在了池底的淤泥中。
林覓驅動深水裹著晶石收回來，把懸浮在空中的池水潑向了對面的樹林。
池邊恢覆了寧靜。
“結束了嗎？”周麗花捂著心口，方才經歷的疼痛似乎還在小腿上抽動。
舒禾搖搖頭，掏出望遠鏡看向了另一個方向，“類似的異常能量區，東邊有一個，西邊有兩個。”
團隊的配合比她想象中要順利的多，也多虧林覓的實力碾壓，他們一群零階的異能者連二階怪物都能拿得下。
她決定：“我們繼續深入。”
物種豐富的森林裏，人類的骸骨隨處可見，生長不留一絲空隙的竹林，一篇長滿蘑菇的枯萎地，一片行走間就會帶起花粉並且花粉還帶有迷幻效果的野花叢。
不同的生物在異變的能量場中互相廝殺吞噬，養出了許多不同於人類變異體的怪物。
夜晚回到宿舍區時，舒禾手中有三顆一階晶石，一顆兩階晶石。
除此之外，還采集了不少蘑菇和竹筍。
由於生長在怪物圈裏，異能都被怪物掠奪吸收了，這些食材的汙染值都在0.5％上下，用來做食物，只要不在短時間內大量攝入，就不會對身體產生影響。
又過了三天，四人把工廠周邊十公裏內所有的異常能量區域都探索完了。
拎著攢成一兜的晶石，舒禾備感心安，終於在晚飯時決定——
“我們今晚升階。”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再加上她的凈化能力，絕對沒有問題。
俞明換上精致的黑西裝，“雖然不明白會發生什麽，但看你這麽有信心，我就把安全托付給你了。”
周麗花安置好萱萱，板正的坐好，“我已經準備好了。”
舒禾看向林覓，把二階晶石往他面前遞了遞，“你呢？要不要今天一起升階？”
林覓低下眉眼，輕輕搖頭。
舒禾會意，收起晶石，“你的等級比我高，我也擔心以我現在的能力凈化不了你的汙染，還是等合適的時間再讓你升階吧。”
她拿給俞明和周麗花一人一顆一階晶石，周麗花先吃下，體內的異能在短暫的膨脹後，爆發出巨量的汙染，迅速擴張到身體各處。
舒禾使用異能安撫她體內的汙染，開始幫她凈化。
十分鐘後，周麗花體內的不適感完全褪去，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雙手。
“我感覺體內的異能更豐盈了。”
她的成功升階帶來了一個好開端，俞明緊隨其後，最後是舒禾自己。
成功升到一階後，舒禾第一時間看向林覓，想要查看他的汙染值，卻發現放在自己的異能視野中依然是漆黑的。
她已經是一階了，足以看透三階異能者，為什麽還看不到林覓的情況？難道林覓的等級比三階還要高？
可他到現在為止只用了一顆一階晶石啊。
舒禾百思不得其解。
在熟悉了一階的能力後，大家圍坐在飯桌邊分享自己的異能使用情況：周麗花的治愈時間延長了一倍，俞明的金屬控制範圍增加到了三十米，舒禾可以增強或凈化的汙染值擴大到了百分之十。
只有林覓，依舊對自己的異能情況諱莫如深，不願提起半句。
眾人知道他的為人，不願意提起一定是有他的理由，也就不多追問什麽。
在工廠住了半個多月後，某天夜裏，紅月的顏色終於從血紅變成了剛剛出現時的橘紅。
第二天夜，天空被烏雲籠罩。
第三天夜，從烏雲後露出的月光恢覆成了正常的冷白色。
紅月天災結束了。
*
清晨五點，舒禾清點了這二十天裏新增的物資。
“剝皮清凈的竹筍50斤，蘑菇20斤，各類野菜共10斤，蔥油餅、紅糖餅、白吉饃每種一百個，香河肉餅五十張，大餅五十張，豆芽一盆。”
“面粉生產線三條，稻米脫殼機十臺，大型榨油機十臺，碾米機十臺，燃油供電設備五套……”
梳理完空間裏的物資，她又掏出藏在背包裏的零錢袋，“這裏有一顆二階晶石，另外還有四顆一階晶石。”
她把一階晶石分到每人手裏，一人一顆。
林覓解釋：“現在吃雖然對升階沒有幫助，但應該能小幅度增長異能，安全起見，最好隔幾天才吃一顆，防止短時間內汙染膨脹。”
說完，把自己手裏那顆拿給了舒禾，“一階晶石對我幫助不大，還是你吃吧。”
舒禾想想還是他對這方面懂得多一些，就收下了。
三人每人服下一顆晶石，舒禾為自己和其餘兩人凈化掉溢出的汙染值。
確認幾人的狀態都穩定後，徒步回到高速上，繼續開車趕路。
“沒有紅月影響，暫時也不缺物資，我們幹脆不下高速了。”舒禾坐在副駕上整理昨天剛打印出來的G市交通地圖。
話剛說完，汽車下方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坐在後座的俞明和周麗花從左右窗看出去，就見數不清的野生動物從高速兩側的樹從灌木叢中竄出來，往G市的方向跑去。
二人正疑惑，往後看去，大驚失色。
“龍卷風！”俞明大喊一聲。
“什麽？”舒禾打開車窗往後看，就見後方五百米開外的地平線上升起一條明顯的上升氣流，現在還沒擴張起來，但這附近地勢平坦，要不了多久就會形成破壞力巨大的龍卷風。
如果被追上，他們的車會被風卷起來！
這條高速修建的地勢剛好是在這片區域最平坦的地面上，恐怕龍卷風也會朝著這個方向來，哪怕不會跟上來……
沒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就見汽車右邊三百米左右也漸漸升起了一道氣流，與天頂的烏雲相接。
“快下高速，咱們進市區躲一躲！”
舒禾從來沒有見過龍卷風，只在新聞播報裏見識過龍卷風的威力，哪怕是鋼筋混凝土建築，被龍卷風刮過也要扒一層皮。
如果在平原上被龍卷風卷進去，飛上幾百米的高空然後被甩到地上，就算是異能者也很難活下來吧。
林覓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路況，沈著道：“已經在提速了。”
汽車經過下高速口，無視路上的阻礙，一路撞過去，車頭都已經有點變形，路上臟亂的汙泥濺到車窗上，由於提到最高速，發動機已經開始過熱。
進入G市不到十分鐘，龍卷風也在四面八方生長了起來，不斷有雜物被卷入風暴中，高速沖擊著龍卷風所經過的一切，留下一地斷壁殘垣。
舒禾扒著車窗不斷物色安全的庇護所，卻發現路邊的公交站牌上貼著一條醒目的標語。
“宏城醫院，幸存者的港灣。”
“宏城基地歡迎您，距您1公裏。”
“來宏城，安享末世。”
標語用塑料布和油漆制成，掛在廣告牌、商場大樓、公交牌上，在這條主幹道以及左右兩側的次幹道上到處都是。
龍卷風已經在市區邊緣肆虐，情況危急，容不得她多想。
轉頭告訴林覓，“我們去宏城醫院，沿這條路往前開一公裏，先躲過龍卷風再說。”
普通的建築物很難抵擋龍卷風，被選做基地的建築物，應該有足夠的體量能緩沖天災帶來的損害。
五分鐘後，被撞的車頭冒煙的suv停在宏城醫院大門外。
幾人快速背好事先準備好的背包和行李，棄車步行，進入半開放的醫院中。
醫院內部處處掛著跟路上類似的標語，覆蓋了一大半的樓體。
舒禾一行人往裏沒走兩步就見到了人，三個結伴的中年婦女手裏拿著小本本，在標語下面默念著什麽，看到有人來，幾個婦女呼朋引伴，很快就叫來了七八個人。
他們簇擁著圍上來，滿臉關心。
“一路走到這裏一定很不容易吧，願天父保佑你們。”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外來人了，一定是天父在用他的神力保護著你們，庇佑你們安全走到了這裏。”
“來跟我們走吧，宏城醫院歡迎所有的幸存者，接納所有人成為天父的信徒，這裏是末日的樂土，心靈的港灣，你們一定會喜歡這裏的。”
聽大爺大媽們的話，幾人雲裏霧裏的。
舒禾感到了被人自顧自傳教的冒犯感，上手挽住了林覓的胳膊，裝作很好奇的問：“大娘，你們說的天父是什麽啊？”
聽到來客主動詢問，婦女們立馬七嘴八舌的向她介紹。
從他們的描述中，舒禾一行人得知，她們口中的天父叫付宏城，是這座基地的實際掌管者，也是使基地獨立於危險之外，不受天災侵蝕，不被怪物覬覦的一位強大的異能者。
據她們所說，付宏城在暴雨中期覺醒了異能，在醫院周圍設下了安全結界，成為了被淹沒在水下的最安全的堡壘。
舒禾：“所以說，你們沒有經歷極寒，雪災和紅月？”
“對啊，都是因為有天父的庇護，那些邪惡的東西根本進不來，這裏絕對安全。”
“G市原先也有政府建立的兩個避難所，後來他們還是發現了人類的渺小，肯定了天父的偉大，將避難所的人都搬遷到了醫院，現在我們基地是G市最大最安全的基地，設施齊全，還會收到政府的物資投放，你們可以放心的住進來。”
“這裏是幸存者的桃花源，能夠到達這裏的幸運兒，一定能見到災變結束的那一天。你們趕緊去領身份證明，辦理入住吧。”
說話間，一行人就將他們送到了管理處，停在門外，將綠色的小本本按在心口，用滿懷祝福的眼神註視著他們進入管理處。
等離那些人遠些了，周麗花才半信半疑的湊上來。
“這座基地，還有那個付宏城，真有他們說的那麽神嗎，我怎麽聽著那麽玄呢？”
“我也覺得古怪。”俞明嘀咕，“有防禦系的異能者不奇怪，但他一開始就能覆蓋整個醫院作為安全區，如果是真的，實力就強的過分了。”
“我看他們好像真的挺安全的。”舒禾回頭瞄了一眼門外的大爺大媽，又看了一圈管理處裏零零星星的幾個人。
明明透過窗戶就能看到遠處逐漸逼近的龍卷風，可這裏的人卻好像完全不在意，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來到窗口，看到裏面一應俱全的電子設備和一套完整的供電設備，幾人驚訝不已。
“姓名，年齡，出生日月，親屬關系。”
舒禾排在第一個，熟練的報上了自己半真半假的身份信息，到親屬關系一項時，猶豫了一下。
“這項必需答嗎？”
“我看你們是一起來的，如果有親屬關系，可以幫你們安排臨近的宿舍。”
好人性化的安排，舒禾抿起小嘴。
“男女朋友的話，可以住同一間房嗎？”
“不可以。”員工親切的解答，“天父喜歡純潔的孩子，為了避免紛爭也為了方便我們管理，基地內部杜絕男女婚前性行為。”
“好吧。”舒禾平淡的點點頭，向後伸手扒拉了一下，站在她後面的林覓主動把手搭了上來。
她把人拉到身邊，擺出一張成熟的笑臉。
“這是我老公，請把我們安排在一間宿舍。”
員工往窗口的方向探了探頭才看到高出女生一大截的青年，向他確認，“你們是夫妻關系？”
林覓僵了下身體，直起後背，擡手握住舒禾肩膀把人摟到自己身前，語氣格外認真。
“是的，今年剛領證。”
得到肯定的回答，員工在電腦上輸入了信息，繼續問詢後面幾人。
“現在無法連上網絡，也就無法查實各位的身份，不過你們已經來到了基地，一定能被天父的和平友愛所感染，希望你們早日成為我們的一員。”
窗口裏的員工保持著四十五度的微笑，將人的臨時身份證明遞了出來。
道謝過後，幾人去找宿舍。
路上，熱情的大爺大媽們依舊圍繞在左右問東問西，舒禾漸漸習慣了基地“傳教”的風俗，並沒把他們的話往心裏去。
她牽著林覓的手，把那張臨時身份證明看了又看。
又拿來林覓的身份證明對比著看。
丈夫：林覓。
妻子：舒禾。
舒禾眉眼彎彎，像喝了一大口蜂蜜，心裏甜甜的，看著兩張打印簡陋的身份證明，有種領了結婚證覆雜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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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月天災還未停止, 一行人暫時不清楚G市內的情況，就在工廠裏住了下來。
經過一系列測試，舒禾發現自己不光能看到等階比自己低和比自己高一階的生物的汙染值, 還可以幹預包括異能者在內的變異生物的汙染值，幅度大概在百分之五上下。
她先用墻角縫裏的蟑螂做實驗，汙染值增幅百分之五後, 蟑螂煩躁的原地轉圈, 十秒鐘後, 連帶著腦中寄生的蠕蟲一起化成了黑色的液體。
隨後是體型稍大一點的甲蟲, 老鼠，蛇，野貓, 等級越低, 受汙染程度越高，在汙染增幅之後化成黑水的概率就越高。
反之, 等級越高，受汙染程度稍低一些的生物，不會因為短暫的汙染增幅而死亡，只是會呈現出類似暴躁、好鬥的傾向。
僅半天時間不到，舒禾就摸透了自己的能力。
比起俞明口中的“鑒定者”, 她認為自己能力的重點應該在幹預汙染值上, 增幅對手的汙染值，可以幹預他們的神志和狀態, 而對己方隊友, 她可以降低他們的汙染值, 使他們更冷靜、狀態穩定。
她將自己的能力定名為：凈化者。
通過短暫的實驗，她能看到有汙染值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物, 身體細胞都會不可逆的瓦解、衰敗，最終融化成黑水。
她是團隊中最晚覺醒的，在鏡子中看到了自己的汙染值：1.8％，逼近俞明的2％。
當晚，餐桌上擺了豐盛的飯菜。
有林覓做的芙蓉雞片，黃瓜雞蛋，和特供舒禾的一碗雞湯小餛飩。
周麗花做了紅糖餅和清炒木耳。
舒禾喝著美味的小餛飩，告訴大家：“我白天使用異能的時候，在望遠鏡裏看到工廠南邊三百米外有一片汙染程度明顯高於周圍地區的地域，我懷疑那裏有變異生物。”
“那我們明天去看看。”林覓應聲。
俞明跟著說：“我也很久沒練手了。”
“不不。”舒禾跟他們解釋，“工廠下水道裏盤踞著變異的蛇蟲鼠蟻，還有幾只體型比較大的野貓野狗，即使他們聚到一起，區域汙染值也只有60％。而我看到的那片區域，汙染值在80％。”
林覓思考：“你懷疑那裏的變異生物等級會比較高？”
“對。”舒禾思路清晰，“所以我們在去那裏之前要做一些準備，比如工廠裏那幾只野貓野狗，等級大都在1-2階，比我們的等級都高，得先把他們幹掉，一來磨練異能，二來也確保我們的臨時基地更加安全。”
“是該做些準備。”俞明插話，“我一直想做一副新武器，但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圖紙。”
林覓答他：“我這裏有古代冷兵器圖冊，鍛造數據比較粗糙，但應該夠用。”
俞明接過他手中拋來的圖冊，“謝了。”
吃完飯，一行人兵分三路，舒禾去收集工廠設備間的大型設備，俞明和林覓利用剩餘的合金材料，對照圖紙制作武器，周麗花母女留在宿舍區做幹糧。
很快到了晚上，工廠外響起了煩躁的貓叫狗叫，舒禾明顯看到外部空氣的汙染程度由日間的0.5％飆升到了10％，二十倍的差別足以讓外面的變異生物從沈睡到瘋狂。
在紅月的照耀下，變異生物的汙染值和等級都在迅速提升，蛇蟲鼠蟻的圍攻中，一行人在夜裏安眠。
三天後，廠區內所有的野狗野貓都被殺光，由於身體被寄生，內部根本沒有足夠的血肉支撐晶石的凝結，殺了將近二十只一二階的生物，沒有掉落一顆晶石。
幾天下來，俞明結合實戰作出了自己操用最順手的武器——
參照槍尖打造的長十厘米，寬五厘米的有棱角的刀片，共三十枚，鈦合金材料打造，分是三十把“匕首”，合是一把半人高，二十千克重的槍尖。
“我現在一次最多只能控制這些體量的金屬，暫時應該夠用。”俞明說著，把他和林覓一起打造的武器分給了大家。
周麗花和舒禾的是兩把庫爾喀彎刀，她們體重較輕，力量也一般，用這種輕量型的彎刀防身比較合適。
林覓則是一把長柄太刀，他長得高，四肢長，揮砍長刀可以使得上力氣。
俞明專門走到舒禾面前，“之前見你練箭很有熱情，雖然不知道成果如何，但我幫你改裝了一下箭頭。”
聞言，舒禾滿懷期待的從空間裏摸出了一只箭來，果然，箭頭的材料被替換成了更鋒利的鈦合金，雖然導致箭身重了一些，但殺傷力也更強了。
“太棒了。”舒禾一聲歡呼。
準備完全，太陽升起後，一行人按照原定計劃趕往工廠南邊的池邊。
*
從茂密的樹林中走出，面前是一個人工挖掘的蓄水池，水面上浮動著成片的荷花荷葉，水邊岸上，有一抹獨立於青山綠水外的寶石藍色。
“那是個人？”周麗花小聲問。
舒禾和林覓同時覺察到不對勁，在異能視野中，那個人影的能量波動完全與池水散發出的能量波動一致，甚至就是它的一部分。
池塘附近的區域安靜的可怕，連樹根附近陰暗的角落裏都看不到躲藏的變異生物。
俞明嘗試用金屬片吸引那身穿藍色衣裙的女性轉過身來，但彼此相隔超過二十米，他的異能還到達不到那麽遠的距離。
林覓放出去一滴深水，精準無誤的落在了女人脖子上。
下一秒，女人迅速轉過身，露出了殘破不堪的臉和被植物根系填滿的七竅，發現一行人的存在，她站在地上的腳像在地面上游走一樣飛速沖過來。
近到身前時，舒禾才看清，那女人的腳底完全被根系紮透，整個人都通過根系與土地連接在一起。
“她體內沒有晶石。”她話音剛落，俞明的金屬刀片就搶在林覓之前把變異成怪物的女人切成了無數個碎片。
充盈著植物根系的身體和幹癟的血肉一起碎零零的掉下去，失去了生命跡象。
躲在後面的周麗花松了口氣。
第一次團體合作戰鬥，她想著自己也要出份力就跟了過來，沒想到他們那麽強，輕輕松松就殺死了一個怪物。
看來沒有給她發揮的空間了：周麗花正想著，寧靜的湖水中突然湧起數不清的植物根莖，精準無誤的沖四人過來。
林覓反應最快，也只夠躲開一條根系並用刀砍斷了沖著舒禾去的幾條根。
周麗花蹲下去的及時也被刺穿了小腿，頓時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俞明感到肩膀麻痹，低頭看一眼，被貫穿的地方沒有流出一滴血，皮膚迅速萎縮下去，突出的血管裏似乎鉆進去了異物，不斷在汲取他的血液，他甚至無法集中註意力驅動異能。
“快來幫忙，這些根在吸收我的血。”
話音剛落，舒禾和林覓就摸出刀來砍斷紮在兩人身上的根，拽著後面失去活力的根系把殘留在他們身體中的根都拔出來，手指粗細的傷口頓時被扯成一個窟窿。
“你們先治傷，我去牽制它。”林覓說完，踩上水面與半空中攪來晃去的根系纏鬥起來。
舒禾給受傷的二人餵了兩顆止痛藥，周麗花很快恢覆過來，先給俞明治療，漸漸感覺到失血的昏厥感，又回過頭來給自己治療，狀態稍微好一些了，再治療俞明。
這麽一來一回，周麗花驚奇的發現，自己能夠同時治療兩個人了。
“舒禾，你去幫林覓吧，我這邊再有兩分鐘就可以了。”
看兩人傷口的狀態都在好轉，舒禾站起身看向水面，驅動異能看透了藏在水面下的怪物本體。
那是一團不同的植物根系糾纏在一起的巨大的圓團，占滿了水下一半的面積，根系絲絲縷縷交纏著，期間摻雜著不少生物的白骨，光人類頭骨就有四五十個。
而根系中心，是一點能量極高的區域。
舒禾趕忙沖林覓喊：“林覓，怪物本體在水下！它體內有一顆二階晶石！”
聞聲，林覓迅速驅動異能讓整個池塘的水都懸浮起來，幾十秒後，怪物扭曲的面目暴露在了空氣中，在烈日的照耀下，根系表面開始幹枯。
原本靈活扭動的根系失去了水的滋潤，動作明顯遲緩下來。
舒禾掏出弓箭對準視野中晶石的位置射了出去，“俞明，對著那個位置攻擊！”
俞明剛被治愈，聽到她的聲音，迅速操縱金屬刀片融合在一起，變成一根極大極粗的尖刺對著怪物打過去，在超過控制範圍後，尖刺依靠慣性刺穿了怪物的身體。
刺尖帶出了一顆小小的綠色石頭，怪物身上延伸出的根系迅速衰敗下去，爛在了池底的淤泥中。
林覓驅動深水裹著晶石收回來，把懸浮在空中的池水潑向了對面的樹林。
池邊恢覆了寧靜。
“結束了嗎？”周麗花捂著心口，方才經歷的疼痛似乎還在小腿上抽動。
舒禾搖搖頭，掏出望遠鏡看向了另一個方向，“類似的異常能量區，東邊有一個，西邊有兩個。”
團隊的配合比她想象中要順利的多，也多虧林覓的實力碾壓，他們一群零階的異能者連二階怪物都能拿得下。
她決定：“我們繼續深入。”
物種豐富的森林裏，人類的骸骨隨處可見，生長不留一絲空隙的竹林，一篇長滿蘑菇的枯萎地，一片行走間就會帶起花粉並且花粉還帶有迷幻效果的野花叢。
不同的生物在異變的能量場中互相廝殺吞噬，養出了許多不同於人類變異體的怪物。
夜晚回到宿舍區時，舒禾手中有三顆一階晶石，一顆兩階晶石。
除此之外，還采集了不少蘑菇和竹筍。
由於生長在怪物圈裏，異能都被怪物掠奪吸收了，這些食材的汙染值都在0.5％上下，用來做食物，只要不在短時間內大量攝入，就不會對身體產生影響。
又過了三天，四人把工廠周邊十公裏內所有的異常能量區域都探索完了。
拎著攢成一兜的晶石，舒禾備感心安，終於在晚飯時決定——
“我們今晚升階。”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再加上她的凈化能力，絕對沒有問題。
俞明換上精致的黑西裝，“雖然不明白會發生什麽，但看你這麽有信心，我就把安全托付給你了。”
周麗花安置好萱萱，板正的坐好，“我已經準備好了。”
舒禾看向林覓，把二階晶石往他面前遞了遞，“你呢？要不要今天一起升階？”
林覓低下眉眼，輕輕搖頭。
舒禾會意，收起晶石，“你的等級比我高，我也擔心以我現在的能力凈化不了你的汙染，還是等合適的時間再讓你升階吧。”
她拿給俞明和周麗花一人一顆一階晶石，周麗花先吃下，體內的異能在短暫的膨脹後，爆發出巨量的汙染，迅速擴張到身體各處。
舒禾使用異能安撫她體內的汙染，開始幫她凈化。
十分鐘後，周麗花體內的不適感完全褪去，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雙手。
“我感覺體內的異能更豐盈了。”
她的成功升階帶來了一個好開端，俞明緊隨其後，最後是舒禾自己。
成功升到一階後，舒禾第一時間看向林覓，想要查看他的汙染值，卻發現放在自己的異能視野中依然是漆黑的。
她已經是一階了，足以看透三階異能者，為什麽還看不到林覓的情況？難道林覓的等級比三階還要高？
可他到現在為止只用了一顆一階晶石啊。
舒禾百思不得其解。
在熟悉了一階的能力後，大家圍坐在飯桌邊分享自己的異能使用情況：周麗花的治愈時間延長了一倍，俞明的金屬控制範圍增加到了三十米，舒禾可以增強或凈化的汙染值擴大到了百分之十。
只有林覓，依舊對自己的異能情況諱莫如深，不願提起半句。
眾人知道他的為人，不願意提起一定是有他的理由，也就不多追問什麽。
在工廠住了半個多月後，某天夜裏，紅月的顏色終於從血紅變成了剛剛出現時的橘紅。
第二天夜，天空被烏雲籠罩。
第三天夜，從烏雲後露出的月光恢覆成了正常的冷白色。
紅月天災結束了。
*
清晨五點，舒禾清點了這二十天裏新增的物資。
“剝皮清凈的竹筍50斤，蘑菇20斤，各類野菜共10斤，蔥油餅、紅糖餅、白吉饃每種一百個，香河肉餅五十張，大餅五十張，豆芽一盆。”
“面粉生產線三條，稻米脫殼機十臺，大型榨油機十臺，碾米機十臺，燃油供電設備五套……”
梳理完空間裏的物資，她又掏出藏在背包裏的零錢袋，“這裏有一顆二階晶石，另外還有四顆一階晶石。”
她把一階晶石分到每人手裏，一人一顆。
林覓解釋：“現在吃雖然對升階沒有幫助，但應該能小幅度增長異能，安全起見，最好隔幾天才吃一顆，防止短時間內汙染膨脹。”
說完，把自己手裏那顆拿給了舒禾，“一階晶石對我幫助不大，還是你吃吧。”
舒禾想想還是他對這方面懂得多一些，就收下了。
三人每人服下一顆晶石，舒禾為自己和其餘兩人凈化掉溢出的汙染值。
確認幾人的狀態都穩定後，徒步回到高速上，繼續開車趕路。
“沒有紅月影響，暫時也不缺物資，我們幹脆不下高速了。”舒禾坐在副駕上整理昨天剛打印出來的G市交通地圖。
話剛說完，汽車下方傳來一陣輕微的顫動，坐在後座的俞明和周麗花從左右窗看出去，就見數不清的野生動物從高速兩側的樹從灌木叢中竄出來，往G市的方向跑去。
二人正疑惑，往後看去，大驚失色。
“龍卷風！”俞明大喊一聲。
“什麽？”舒禾打開車窗往後看，就見後方五百米開外的地平線上升起一條明顯的上升氣流，現在還沒擴張起來，但這附近地勢平坦，要不了多久就會形成破壞力巨大的龍卷風。
如果被追上，他們的車會被風卷起來！
這條高速修建的地勢剛好是在這片區域最平坦的地面上，恐怕龍卷風也會朝著這個方向來，哪怕不會跟上來……
沒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就見汽車右邊三百米左右也漸漸升起了一道氣流，與天頂的烏雲相接。
“快下高速，咱們進市區躲一躲！”
舒禾從來沒有見過龍卷風，只在新聞播報裏見識過龍卷風的威力，哪怕是鋼筋混凝土建築，被龍卷風刮過也要扒一層皮。
如果在平原上被龍卷風卷進去，飛上幾百米的高空然後被甩到地上，就算是異能者也很難活下來吧。
林覓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路況，沈著道：“已經在提速了。”
汽車經過下高速口，無視路上的阻礙，一路撞過去，車頭都已經有點變形，路上臟亂的汙泥濺到車窗上，由於提到最高速，發動機已經開始過熱。
進入G市不到十分鐘，龍卷風也在四面八方生長了起來，不斷有雜物被卷入風暴中，高速沖擊著龍卷風所經過的一切，留下一地斷壁殘垣。
舒禾扒著車窗不斷物色安全的庇護所，卻發現路邊的公交站牌上貼著一條醒目的標語。
“宏城醫院，幸存者的港灣。”
“宏城基地歡迎您，距您1公裏。”
“來宏城，安享末世。”
標語用塑料布和油漆制成，掛在廣告牌、商場大樓、公交牌上，在這條主幹道以及左右兩側的次幹道上到處都是。
龍卷風已經在市區邊緣肆虐，情況危急，容不得她多想。
轉頭告訴林覓，“我們去宏城醫院，沿這條路往前開一公裏，先躲過龍卷風再說。”
普通的建築物很難抵擋龍卷風，被選做基地的建築物，應該有足夠的體量能緩沖天災帶來的損害。
五分鐘後，被撞的車頭冒煙的suv停在宏城醫院大門外。
幾人快速背好事先準備好的背包和行李，棄車步行，進入半開放的醫院中。
醫院內部處處掛著跟路上類似的標語，覆蓋了一大半的樓體。
舒禾一行人往裏沒走兩步就見到了人，三個結伴的中年婦女手裏拿著小本本，在標語下面默念著什麽，看到有人來，幾個婦女呼朋引伴，很快就叫來了七八個人。
他們簇擁著圍上來，滿臉關心。
“一路走到這裏一定很不容易吧，願天父保佑你們。”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外來人了，一定是天父在用他的神力保護著你們，庇佑你們安全走到了這裏。”
“來跟我們走吧，宏城醫院歡迎所有的幸存者，接納所有人成為天父的信徒，這裏是末日的樂土，心靈的港灣，你們一定會喜歡這裏的。”
聽大爺大媽們的話，幾人雲裏霧裏的。
舒禾感到了被人自顧自傳教的冒犯感，上手挽住了林覓的胳膊，裝作很好奇的問：“大娘，你們說的天父是什麽啊？”
聽到來客主動詢問，婦女們立馬七嘴八舌的向她介紹。
從他們的描述中，舒禾一行人得知，她們口中的天父叫付宏城，是這座基地的實際掌管者，也是使基地獨立於危險之外，不受天災侵蝕，不被怪物覬覦的一位強大的異能者。
據她們所說，付宏城在暴雨中期覺醒了異能，在醫院周圍設下了安全結界，成為了被淹沒在水下的最安全的堡壘。
舒禾：“所以說，你們沒有經歷極寒，雪災和紅月？”
“對啊，都是因為有天父的庇護，那些邪惡的東西根本進不來，這裏絕對安全。”
“G市原先也有政府建立的兩個避難所，後來他們還是發現了人類的渺小，肯定了天父的偉大，將避難所的人都搬遷到了醫院，現在我們基地是G市最大最安全的基地，設施齊全，還會收到政府的物資投放，你們可以放心的住進來。”
“這裏是幸存者的桃花源，能夠到達這裏的幸運兒，一定能見到災變結束的那一天。你們趕緊去領身份證明，辦理入住吧。”
說話間，一行人就將他們送到了管理處，停在門外，將綠色的小本本按在心口，用滿懷祝福的眼神註視著他們進入管理處。
等離那些人遠些了，周麗花才半信半疑的湊上來。
“這座基地，還有那個付宏城，真有他們說的那麽神嗎，我怎麽聽著那麽玄呢？”
“我也覺得古怪。”俞明嘀咕，“有防禦系的異能者不奇怪，但他一開始就能覆蓋整個醫院作為安全區，如果是真的，實力就強的過分了。”
“我看他們好像真的挺安全的。”舒禾回頭瞄了一眼門外的大爺大媽，又看了一圈管理處裏零零星星的幾個人。
明明透過窗戶就能看到遠處逐漸逼近的龍卷風，可這裏的人卻好像完全不在意，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來到窗口，看到裏面一應俱全的電子設備和一套完整的供電設備，幾人驚訝不已。
“姓名，年齡，出生日月，親屬關系。”
舒禾排在第一個，熟練的報上了自己半真半假的身份信息，到親屬關系一項時，猶豫了一下。
“這項必需答嗎？”
“我看你們是一起來的，如果有親屬關系，可以幫你們安排臨近的宿舍。”
好人性化的安排，舒禾抿起小嘴。
“男女朋友的話，可以住同一間房嗎？”
“不可以。”員工親切的解答，“天父喜歡純潔的孩子，為了避免紛爭也為了方便我們管理，基地內部杜絕男女婚前性行為。”
“好吧。”舒禾平淡的點點頭，向後伸手扒拉了一下，站在她後面的林覓主動把手搭了上來。
她把人拉到身邊，擺出一張成熟的笑臉。
“這是我老公，請把我們安排在一間宿舍。”
員工往窗口的方向探了探頭才看到高出女生一大截的青年，向他確認，“你們是夫妻關系？”
林覓僵了下身體，直起後背，擡手握住舒禾肩膀把人摟到自己身前，語氣格外認真。
“是的，今年剛領證。”
得到肯定的回答，員工在電腦上輸入了信息，繼續問詢後面幾人。
“現在無法連上網絡，也就無法查實各位的身份，不過你們已經來到了基地，一定能被天父的和平友愛所感染，希望你們早日成為我們的一員。”
窗口裏的員工保持著四十五度的微笑，將人的臨時身份證明遞了出來。
道謝過後，幾人去找宿舍。
路上，熱情的大爺大媽們依舊圍繞在左右問東問西，舒禾漸漸習慣了基地“傳教”的風俗，並沒把他們的話往心裏去。
她牽著林覓的手，把那張臨時身份證明看了又看。
又拿來林覓的身份證明對比著看。
丈夫：林覓。
妻子：舒禾。
舒禾眉眼彎彎，像喝了一大口蜂蜜，心裏甜甜的，看著兩張打印簡陋的身份證明，有種領了結婚證覆雜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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